贼,视权柄如性命。义阳王只要不攻打雒阳,此二人便不会真的和义阳王撕破脸。”
“可是,义阳王狼子野心,他们不会看不见。难道他们愿意养虎为患,坐视义阳王逐步蚕食荆州,做强做大吗?”闫癸不死心道。
范瓘冷冷一笑,“日菊,你要明白,奸臣之能,在于揣摩帝心。故此,他们才会被先帝委以重任,担任辅政大臣。可是,这不表明他们是能臣。奸臣者,心狭而短视,得过且过,能安即安。你想要他们放弃荣华富贵,去同义阳王打一场不知胜负的战争,那是痴人说梦。”
他的话,像刀子一样割在闫癸心里。血淋淋的现实,让闫癸痛苦不已。
闫癸手肘抵着矮几,手掌捂着额头。
“真的,没办法了么。”
“大医者,怕是也救不了弥留之人。”范瓘苦笑,“更何况,你我二人,不过小小医工,何德何能,救得了大酆啊。”
俩人沉默数息,范瓘道:“相比较将来的战争,予更在意,这帛书中所写的‘最后手段’,究竟是什么?”
闻言,闫癸思索片刻,分析道:“眼下,我们的赈灾已被他们扰乱,灾民无粮可食,迟早还是会反。这最后的手段,恐怕是为了加快灾民造反的日程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范瓘应了一声,旋即又是沉默。
须臾,闫癸卷起帛书,收于怀中,眸色坚定道:“不管如何,此事我要上报朝廷。邓亥、柳齐若是不出兵,那我就联合朝臣给他们施压,逼迫他们出兵,决不能叫义阳王的奸计得逞!”
“日菊......你,唉,何必呢,你这一去,怕是会九死一生。”范瓘不看好闫癸的决定。
闫癸坦然一笑,“尚逊,我顶着‘天使’的名号,却在丹水碌碌无为,只能坐视生民受苦受难而无所作为。书院学子为了赈灾忙前忙后,而我却只能自怨自艾,这可不行。只此残躯向雒阳,誓报先帝知遇恩。回首莫看青葱岁,无悔缟素太白头。”
随着闫癸最后的念诵,范瓘眼眸渐湿。他想起了当年心怀天下的自己,亦看见了颓然离开朝廷的自己。
“日菊,壮也!”
闫癸哈哈一笑,起身朝着范瓘拱手作揖,待他直起身子,言道:“尚逊,我此去,若是不能回来,你且代我看看......看看,大酆还有没有变好的那一日!”
言罢,他转身潇洒离去,不带走一片尘埃。
范瓘颓然的低下头,似乎已经看见了好友将来的下场,听见了他的噩耗。靠在书院墙壁上的聂嗣,看着闫癸大笑离去,神情莫名。
事实上,他并没有听见夫子和闫癸谈论了些什么,可是他猜测,得知帛书内容,夫子和闫癸二人,应该一样愤怒吧。
“伯继,进来吧。”范瓘的声音传出。
聂嗣转身,稍微整理衣袖,走进屋中。
“夫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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